所以我几乎本能地脱口而出:「可是云阳侯夫人看上的是我。」
母亲对我一贯是严厉的,这次也是。
听了我的话,她一掌拍在桌子上:「放肆,什么叫侯夫人看上的是你。你一个大家闺秀,用得着你自己寻摸婆家吗?苏家的脸都叫你给丢尽了。」
我完全没想到她能说出这种话来。
怎么说呢,不难过是假的。
一个母亲,话里话外说自己女儿不检点,丢人,这叫我如何不难过。
每一次在我觉得已经对她寒心之后,她都能让我更寒心。
我笼在袖子里的手死死捏成拳,让指甲扎进肉里来克制住自己的情绪。
好一会儿我才深吸了一口气,说话时声音有点哑:
「那您自己看着处吧。」
看我妥协,母亲这才软了语调:
「善安,你的婚事母亲心里有成算,这桩婚事就给你姐姐。你莫要闹,听话好不好?」
我没说话,也没点头,梗着脖子与她道了安就转身出了门。
身后母亲叹气的声音传来:「善仪,你妹妹这脾气太怪了,一点也不若你贴心。还是你乖!」
堂姐的声音柔柔的:「伯母,妹妹好像有点难过,要不还是算了吧?」
「不用管她,她的脾气你还不知道。每次好生好气地跟她说她不乐意,非得骂一顿才舒服,过几天她自己就好了。」
这就是我的母亲。
每次她跟我提要求我不同意的时候她就是一顿骂,强势又蛮不讲。
我没办法,同意之后她又怪我不够贴心,不能一开始就顺着她。
我抬头看了一眼四角的天空,除了心里空落落的,也没别的感觉。
只觉得这些好像都没什么意思。
堂姐是我三叔的独女。
我四岁那年三叔任职的地方发生暴乱,后来虽然镇压住了,但是三叔也因公殉职了。
三婶撑着病弱的身体带着三叔的尸身回来之后就倒下了,堂姐在短时间内成了孤女。
祖母平日里就偏爱三叔一房多一些,那之后大病了一场,之后就跟眼珠子一样地护着堂姐。
我母亲是堂姐的大伯母,又是宗妇。